制服系列之我的警察男友

1

“章队,小凉山那边来消息,说……找到了。”下属陈宪的声音激动得发颤。

章璋从椅子上跳起来,略捋了一下头发,匆忙出发,下属们紧跟其后。要知道,如果慢一秒,章璋就会大发雷霆。

A市刑侦一队的队长章璋,是出了名的拼命三娘。

路过操场时,章璋看到一名身穿警服的年轻男人,在阳光下驯狗,光影中,他有着清晰好看的轮廓。

“我们局里来新人了?”章璋随口一问。

陈宪愣了愣,往不远处望了一眼,才回道:“经侦的修乙默,暴力对待嫌疑犯,被停职后自愿跑来咱们刑侦驯狗。”

章璋饶有兴致地多了几眼,这才上车离开。

小凉山位于市郊,三月的天气,乍暖还寒。警方派来驻扎的人已经在这儿吹了九天的冷风,带来的挖土机挖开了一座山。

陈宪一路小跑着,将章璋领至半山腰,“头儿,就是这里,土壤颜色和松紧结构不同于其他地方。”

“挖!”章璋吩咐道。

法政和其他警员换了小铲子,小心翼翼地围绕这块地方挖掘,逐渐看见了人的头骨和四肢。

“带回去,小心一些,死了这么多年,DNA本来就很难采集。”章璋说。

她蹲在山头,望着寂静的山岭,忽而叹出一口气。

“头儿,说起来,还是修乙默养的那些警犬的功劳,是它们找来这里的。”陈宪给章璋递了根烟,并为她点着。

“是么?”章璋扬了扬眉梢,面无表情。

陈宪近距离看她,时常觉得,自己的头儿是个极好看的女人,纤瘦白皙,一双内双的丹凤眼,藏着说不清的万种风情,尤其是她抽烟的时候。可她又很严肃,面对穷凶极恶的罪犯也面不改色,这样坚硬的女人,让男人害怕。

章璋只抽了几口,便将烟熄灭,起身道:“回局里吧。”

2

审讯室内。

罪犯张又被押到章璋面前坐下。章璋将小凉山的现场拍摄照片举在手里,一张一张换给他看。

“想起什么了吗?”章璋问。

张又瞳孔缩了缩,那是紧张才有的表现,可只是片刻,他便笑了,摇头道:“没有。”

章璋也笑,她轻松地将一沓照片丢到桌上,紧盯着他的眼睛,一字一顿道:“人证、物证都齐了,你觉得你的口供重要吗?”

二人对峙数秒,章璋眼神凌厉,张又落了下风,讪讪道:“反正我没杀人。”

“等DNA比对结果出来了,看你嘴还硬不硬得起来。”章璋抱胸,居高临下地审视他。

警员将张又带下去,章璋回到办公室,已是下午两点。她终于感觉到饥饿,拿出一根火腿肠,泡了一桶方便面,却瞥见怀孕的同事正在休息,她悄悄走出去,来到操场。

刚找到一处空地坐下,一条德牧就跑过来,蹭蹭她的腿,且一直摇尾巴。

“你也饿了?”章璋将火腿肠递给它。

德牧低下头,狼吞虎咽地解决了火腿肠,章璋心情愉悦地挠它的下巴,夸道:“你真的很可爱。”

“夸警犬可爱,不太合适吧?”一道清冷的男声突兀地自身后响起。

男人走到她面前,章璋眯起眼睛,才看清眼前的他,便是上午在操场见到的男人,陈宪说过他的名字。

“修乙默?”章璋念了出来。

修乙默用严厉的手势命令德牧坐下,然后重新打量章璋,细细观看的第一眼,他愣住,记忆中,有相似的身影重叠。抛开这些,她是一个比那位还要清秀好看的姑娘,身上有着跟自己近似的气质——生人勿近。他当然能辨别出她的身份。

“章队。”他说。

“这条狗叫什么?是它找到的死者吗?”章璋问。

“麦克,是它跟另一条警犬一起找到的。麦克嗅觉出众,很适合搜寻类工作。”修乙默答道。

“它算立了大功了,你也是。”章璋说。

“应尽的职责罢了。”修乙默神色淡淡的,并无喜悦。

章璋多看了他几眼,他态度不卑不亢,面目又如清风明月般俊朗,章璋内心生出几分欢喜,有些可惜这样的人,却只是从事警犬驯导工作。

他该是令罪犯闻风丧胆的英雄才是。

3

陈宪打电话给章璋,唇齿哆嗦着告诉她,尸体跟死者的DNA不符。

章璋当即就砸了水杯,冲进审讯室,一把拎起张又的衣领,骂道:“你这个混蛋,为什么DNA不匹配?你到底杀了几个人?”

张又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,答道:“所以说,我没有杀人啊!”

章璋克制住自己的愤怒,甩门而出。

夜风飒飒,她在操场上一圈又一圈地跑着,想将所有的负面情绪就此消化掉。不远处,麦克叼着一瓶矿泉水跑过来,一直摇着尾巴。

章璋喝完一整瓶水,心情舒畅了一些。

“再这么下去,最后只有放了他。”修乙默自黑暗中走出,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。

“那你说怎么办?谁都知道,他是传销头目,手里攥着人命,可我们就是找不到尸体。”章璋平复下去的心,再一次被激怒。

“如果确定是他的话,那就做了他。”修乙默轻描淡写道。

章璋震惊地望着他,“你说什么?”

“我知道你很想这么做,如果世界上有另一个你的话,应该已经这么做了。虽然下场可能很难堪,但最起码问心无愧。”黑暗中,修乙默的双眸映射出的光芒,仿佛是通往地狱的路。

章璋眉头紧蹙,“问心无愧?一个人做错事,自然有法律来惩戒。如果人人都用自己的标准衡量一个人是否该死,世界不是乱套了?身为警察,应该解决问题,而不是制造问题。”

修乙默怔了怔,忽然一笑,“跟你说笑的,当真了?”

“我跟你很熟吗?”章璋有些气恼。

“你喝了我的水,还跟我不熟吗?”修乙默笑时,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。

两人坐在台阶上,望着一弯残月发怔。

“与恶龙缠斗过久,我们自身亦成了恶龙。”修乙默说。

沉默半晌,章璋似乎是认同了他的话,又过了片刻,她说:“你知道吗?被杀的那个男人才三十岁,女儿才四岁。”

“被埋在深山的人岂不是更可怜?不知姓甚名谁,也许发生在他身上的故事更凄惨也说不准。”修乙默回道。

“也是。”章璋点头。

麦克在二人面前时而打滚,时而摇着自己的尾巴转,平日里看着凶猛机灵的警犬,也有如此蠢萌的一面。

“听说你以前在经侦?为什么会调来驯练警犬?”章璋表达了自己的好奇。

“因为比起人,狗忠实友善多了。与狗打交道多,希望自己能学到它的品质一二。”修乙默轻声说。

“那我以后能经常找你吗?和你一起驯狗。”章璋笑着问。

“你不忙的时候,随时都可以。”修乙默报以一笑。

二人皆是一愣,因为发觉对方笑起来时,也能温柔动人。

修乙默平静的心,渐渐起了涟漪。似乎有什么东西,在打破他内心的壁垒。

4

章璋只有在脱掉制服时,才认为自己是个女人。

她的家里,有一间储藏间,专用来放高跟鞋。她卧室的抽屉,摆放着当季大牌所有色号的口红。

章璋抚摸着它们,内心得到慰藉。

“圣罗兰407,只差这一款了。”章璋自言自语,觉得略可惜。

她化了一整套精致的妆容,拎着包,出门去一个高级俱乐部,参加睡衣派对。高压的工作环境与内心背负的秘密,让她时常需要这样的方式解压。

睡衣派对上,章璋喝了许多红酒,以至于后来她控制不住情绪,打了电话给心中所想的人。

那人却挂了她电话,她继续打,打了七八次,那人才接起。

“我想你了。”章璋露出软弱的想念。

“没事儿不要打给我,被抓到把柄怎么办?”对方只是不耐烦的一句话,就把她打发了。

可悲的是,章璋连不满都不敢表露。

“你交代给我的事,还做吗?”她问。

“……不用做了。”对方说完这句话就挂了电话。

章璋跑去洗手间,用冷水洗了把脸,清醒许多。镜中的自己,眼底的迷离渐渐隐去,转而是坚定的目光。

她走出俱乐部,又走进一家便利店,买了一些狗粮之后才离开。

5

三日之后,DNA比对结果出来。

小凉山埋着的尸骨不是已知的死者。他是位老者,且左腿骨折,像是死前遭受过什么重击。

章璋看到报道后,颓然地瘫在座椅上。

她脑中一片空白,努力了这么久,原本以为离真相只差一步,如今一纸论断让她不得不从头开始。更要命的是,小凉山的死者,在失踪人口资料库中找不到,如今被大张旗鼓挖出来,意味着这变成了一桩必须接管的悬案。

章璋一个人走到操场,看到修乙默正在对麦克做扑咬训练。

他全副武装,对麦克下达指令:“上!”

麦克两眼发着恶光,对修乙默进行攻击和扑咬的动作,修乙默躲开,却刺激了麦克。它张嘴咬住修乙默的护袖,修乙默抵抗片刻,然后放低手臂,让护袖紧贴地面,静止不动,与麦克面面相觑。

“放!”他开始了新的口令。

伴随着修乙默将牵引带往后拉的行为,麦克立刻停止动作。

“好狗狗。”他温柔地抚摸它的下巴,并摸出口袋里的狗粮,亲自喂它吃。

“这似乎不是警队的狗粮,它吃得享受。”章璋走过去,低头抚摸麦克的头。

“你突然走过来,很危险。警犬虽训练有素,有时也情绪不稳。”修乙默将麦克牵开,严肃地对她说。

章璋看出他眼底的担忧神色,笑了笑道:“你当我的拳头是吃素的?”

修乙默唇角弯了弯,凝视着她道:“再厉害,也终究是女人,当男人流露出要保护你的意思,你就应当接受呀。”

章璋一愣,修乙默从另一边口袋摸出一管口红递给她道:“生日快乐。”

圣罗兰407,全球断货的一款。

“你,怎么知道我擦口红?”炙热的阳光下,章璋脸色发烫。

“嘴唇干燥,还有细纹。”修乙默点了点自己的唇,目光却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嘴唇。

章璋不敢与他对视,视线撇向一边的麦克,缓过了神才转头问:“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?”

修乙默努了努嘴,朝身后大楼的方向。

章璋一转头,自己竟然没注意,办公大楼的上方挂着横幅,全队的男警员祝她生日快乐,还附加了一句:早点找个男朋友吧!

“这群狗崽子,尽胡闹!”章璋羞怒道。

修乙默不作声,好整以暇的表情让章璋心乱如麻。

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,修乙默再也不是一张扑克脸,表情丰富了许多。他笑起来的姿势很好看,或温柔,或清冷,或邪邪的,这些笑容,都是面对她时才有的。

也许是彼此之间不存在上下级关系,也许是他周身莫名的磁场在第一次见到时,便吸引了她。章璋总是愿意在操场,在阳光底下,在月光下,对他叙说心事。

“还有一天,找不到证据,就要放他走了。这一放,以后再抓可就难了。”章璋忧心道。

“别担心,事情……总会解决的。”修乙默喃喃道。

章璋以为这是一句没有实质作用的安慰,但内心还是觉得受用至极。

6

次日,张又被警员带着从侦讯室走出,双手除去镣铐的他,大有扬眉吐气的意味。警员们默不作声,面上神情都十分不悦。

“这些日子,拜托你们照顾。尤其是章警官,据说昨天是你的生日,生日快乐。”张又笑得油腻。

“别得意得太早。”章璋强压下愠怒。

张又听后,更加大摇大摆地往前走,走到操场时,遇见修乙默,愣了愣,随后朝他挑衅一笑。

修乙默带着麦克走近他,双手抬起,张又冷不丁得朝后退了一步,而修乙默却只是帮他理了理衣领,淡淡道:“以后,好好做人。”

张又不解其意,只是怔在那里。

不一会儿,麦克像是受到什么指示一般,忽然扑向张又,张嘴撕咬他的脸。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画面惊到。

“麦克,停止!”修乙默喊道。

麦克仿佛失去了控制,它闻到血腥味儿,更加兴奋,张牙舞爪,不停撕咬张又,张又赤手空拳,根本打不过一只肌肉发达的警犬,只能被扑倒在地,发出凄厉的惨叫。

他被咬得血肉模糊,脸上已见白骨。

章璋冲上去,嘴边不停喊:“住口,不可以,麦克,住口!”

麦克不受控制,在章璋冲过去的一瞬间,一爪子挠向她。修乙默小跑着扑上去,将她抱到怀里,在地上滚了几滚,承受了麦克的攻击。

陈宪见场面不可控制,掏出枪,“砰”一声打死狗。

“怎么样,你没事吧?”修乙默担心章璋。

而章璋的眼底,此刻却没有他。

“救护车,救护车,张又不能死!”章璋从地上爬起来,喊道。

她披头散发,虽然狼狈,却多了一丝女人味。

修乙默在身后看着她,目光幽深。

7

张又被送进医院隔离了起来,生命垂危。而修乙默和章璋则因为负伤,被放了半天的假。修乙默邀章璋喝奶茶。

两人相对沉默地坐着,修乙默率先打破尴尬的气氛。

“因祸得福,不要愁眉苦脸的。”他说。

“昨天真是谢谢你,不然躺在医院的,算我一个。”章璋真诚地望着他说。

“某人不是说,自己的拳头不是吃素的吗?这会儿怂了?”修乙默笑了笑。

“警犬的凶残程度超乎我的意料,只是……它为什么发狂?”章璋突然问。

“这个……狗狗的情绪本来就不稳定,人还有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的时候呢!那个犯人,算他倒霉吧。”修乙默轻松地答道。

“是么?”章璋习惯性怀疑。

手机响起,是陈宪,电话中,他的声音透露着不安。

“头儿,出事了,你快回来。”

“怎么了?”章璋的心忽然骤停了半秒。

“鉴定科调查了麦克为什么突然发狂的事情,发现它是吃了添加特殊兴奋剂的狗粮,并且在长期的指定训练下才会如此。”陈宪说道。

“所以呢?”章璋问。

“所以……他们调查了狗粮的来历,查到一家便利店,然后又从店的监控中,看见了,看见了……你。”陈宪吱吱呜呜的,终究说完。

章璋脑中一片空白,她“腾”地站起身。

“你去哪儿?”修乙默问。

“回警局。”章璋语气森冷。

警局内,局长亲自坐镇,他和所有警员一样,根本不信章璋会做这种事,可是事实摆在眼前,不得不信。

“解释一下吧,小章。”局长语气还算和缓。

章璋看着电脑内,关于便利店监控视频的清晰放大版,不可置信地瞪圆了眼睛。那名化着精致妆容的女子,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。

“这……这不是我,虽然我暂时解释不了这个视频怎么回事,但我没有理由这么做。”章璋努力使自己的情绪平静,脑中迅速分析着摆脱嫌疑的线索。

局长鹰隼似的眸子盯着她,片刻后喝了一口茶,才缓缓说道:“小章,我知道小凉山的案子节外生枝了,你很着急。可身为警察,最忌讳的便是知法犯法。你最近跟警犬驯导员小修走得很近,是你们俩串通好了吗?”

“不,不,我不会这么做,修乙默就更没理由这么做。”章璋坚定地回道。

局长的眸子暗了一暗,“小修,是自愿调去驯警犬的。当初,他在经侦科,是破案的一把好手,只是后来遇上了一件事。自小把他带大的爷爷,胃癌晚期,因为受不住化疗的痛苦,选择保守治疗。老人家耳根子软,被诈骗团伙以能治疗癌症的理由骗了钱,老人家知道真相后就去世了。那个诈骗团队的老大,就是如今你破的这起案子的嫌疑人张又。”

章璋的内心不断下沉,还伴随着一丝难过。

她袒露真心的人,似乎欺骗了她,还把她一起拉下了水。

“当初的案子和你这次很像,明明知道是谁,可苦于证据不全,按照当今的刑法,无法给他判刑,只能释放。”局长说完,叹了口气。

章璋深吸一口气,说道:“局长,也许你不信,可是你说的这些,我是今天才知晓。作为一名警察,我始终铭记职责,永远不会依法犯法。但今日的事,我明白我会被停职调查,我……接受一切调查结果,也相信局里会给我最合理的解释。”

她将帽子除下,恭敬地放在桌上,然后转身离去。

修乙默就站在门外,明显是在等她。章璋却看也不看他,抬腿就走,他小跑着上前拽住她的胳膊,她愈挣扎,他愈用力。

“章璋,我接近你是想除去那个混蛋,为我爷爷,为所有受欺骗的老年人报仇。我确实处心积虑,谋划已久,但我和你相处以后,已经逐渐放下了这个念头。”修乙默说。

章璋脑中蓦地浮现修乙默为救自己,遭受警犬攻击的场景,他的后背,应当被挠了一大片伤,今日上午,他刚打完狂犬疫苗。

他这样做,也是他计划中的一个组成部分,算是苦肉计吗?她不确定。

“你放开我,别逼我使用对付犯人的擒拿术对付你。”章璋冷声道。

修乙默放开了她,眼神却有些受伤,像一条被遗弃的犬。

“章璋,以前报仇是我人生的意义,认识你以后,喜欢你,便是我人生的意义。不过,你不信。”他说。

“也对,做我们这一行,接触了太多人性阴暗面,便什么都不信了。”这一句,像是倾诉,又像是自言自语。

章璋快步离开,她怕自己忍不住,回头拥抱他。

事情的真相尚未揭晓,她不能在这团迷雾中,越陷越深。

8

案件越是复杂,真相便越是百转千回。

在这世上的另一个章璋出现在警局自首前,章璋一度怀疑自己是否精神分裂,甚至预约了脑科医院的权威专家检测。

那个姑娘,也叫章璋,她长得与自己太过相似,内双,眉梢上挑的一双丹凤眼,皮肤白皙,骨骼纤瘦,气质却并不柔弱,透着一股刚烈。可她跟自己,并无任何血缘关系,这一点,局里早就调查清楚了,大家啧啧称奇。

传说中,双生花,一株二艳,并蒂双花,大约就是如此了。

“我父亲老来得女,把我拉扯大,刚到了享福的年纪,就得了肝癌。那帮畜生骗他说,自己是国内医学院研究癌症的,最近有了新的成果,只是还没来得及发布,他们骗我父亲的钱,我父亲得知真相后,羞愧地跳楼自尽。

“我跟修乙默一拍即合,我们将我父亲的尸骨埋到小凉山,栽赃给张又那个畜生。然后逼得警方重视这个案子,如果这个方案不行,我们就指挥警犬咬死他。反正我在医院当护士,可以搞到医用兴奋剂,修乙默又能对警犬进行命令下达,计划很完美。

“可是,修乙默居然心软了。他说,章队告诉他,身为警察,应该解决问题,而不是制造问题,遵循法律,相信法律,才是一个警察该做的。多可笑。

“我非常恨这些畜生,恨不得他们去死。多可惜呀,我没亲眼看着那个畜生被咬得露出白骨,真解恨。”

护士章璋被带走时,回头朝警察章璋一笑。

“我真羡慕你,长着跟我一样的脸,纵然素面朝天,也能够被重视。我刚刚说的都是真的,他喜欢你,也是真的。女人在情感上,从来不说谎。”

9

一周之后。

章璋穿着运动服,在月光之下的操场跑步。这一次,她不是一个人,身边有一位身材高大、面貌俊朗的男人陪着,还有一只拉布拉多犬。

二人跑得气喘吁吁,终于停下,一屁股坐到台阶上。

拉布拉多跑去一边,叼了两瓶水给他俩。

“麦克,真乖。”修乙默抚摸着它的下巴,给它鼓励。

“从此以后,你养的所有狗,都叫麦克吗?”章璋问。

“是,不过……把这只拉布拉多培养成合格的缉毒犬后,我就离开了。”修乙默说。

“我听说了,你要调职,是回经侦队吗?”章璋问。

“是去刑警队,当你的手下,陪你破小凉山的案子,和你并肩作战。”修乙默放下矿泉水瓶,望着她说。

月光之下,整个城市的灯都亮了起来。远处商业区的霓虹灯与警局操场的破旧路灯拼凑重叠在一起,虚幻不真。

他的目光柔软,充满眷念。

编者注:本文为#了不起的她#主题小说征文作品。